第133章 出去转转
“是啊…”我跟着叹口气“人斗不过岁月,你我也有这一天。”菊芬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没出声。忽然她的皮包里发出一阵传呼机的蜂鸣,她拿出传呼机看了看屏幕,走到墙角的电话旁打回电。
正在这时,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,来电显示号码是季彤的,我赶忙躲进厕所接听,原来她告诉我后天要回沈

出差,明晚让我在家等她。走出厕所,菊芬正在整理皮包,朱冰站在一旁,身上已经换好了睡裙,但是神色尴尬。
“怎么?菊芬要走?”我问。“哎,家里有点事情,我要赶回去。”菊芬一边急急忙忙地弯

穿鞋,一边

了把垂到耳边的短发。
“你送送她,天太晚了。”朱冰关照我。菊芬连声“不用不用”地推让了几句,最后还是由我陪着上了出租车。车轮在街道上碾得“沙沙”
作响,司机开得愈来愈快,菊芬仍旧急急催促,我不放心地问究竟出了啥事,她眉头紧蹙忧心如焚地说道:“小孩在外婆家发高烧,烧了一天他们才告诉我。”
小孩的爸爸就不管吗?这句话被我咽了回去,这是人家的家务事。车子往桃江路一拐,停在一幢老式小洋楼前,我和菊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去,

着菊芬妈妈惊疑的目光接过滚烫的孩子,又飞跑下楼,一路狂奔冲进大华医院…
忙

初定,我和菊芬坐在观察室的病

两旁,糖盐水高高吊在

顶,一滴滴

体悄无声息地顺着细长的输

管

进孩子的静脉。“放心吧,明天再吊一瓶就好了。”我小声说。
“嗯…我知道,”菊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“谢谢你,今天多亏了你力气大,要不然…我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哭过的眼睛红红的。
“小孩的爸爸不在家?”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她。“死了,前年出车祸。”她脸上淡淡的,看不出哀伤。“嗯…那你一个人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孩子蛮难的。”我不

有些唏嘘。
“噢…这是我姐姐的女儿,她爸爸妈妈一起出了事,所以就…”菊芬很宽容地笑了笑,反使我大窘不已,停了一会儿,菊芬看看表:“哟…都快十点了,你回去吧,朱冰大概等急了。”
见我沉

着不回答,她猜到我情面上为难,便站起身送我“走吧,你别客气,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。”见她真心实意地婉谢,我干脆借坡下驴,给菊芬留了个手机号码后走出了医院。
***站在人行道上,深深地

了几口秋夜清冷的空气,肺叶扩张开来,在

腔里

得


的,我憋了片刻才把浊气呼出去,立时,整个人清澈得仿佛有些透明。
我在回家的路上急步走着,眼看前面来到庄晓

租住的地方,我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,如果她还没睡大概不讨厌和我一起出来走走。
正在拨号,无意中抬眼望一望马路对面,就在前面几十步的地方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,那种走路时微微摇晃肩膀的姿态,曾经多少次出现在我午夜的梦境里面,那随风飞扬的短发,熟悉得如同数我自己的手指,多少次

情的拥抱中,我吻着如许青丝,嗅那淡淡的花香。
徐晶?是她!我的心剧烈地动

起来,浑身的热血刹那间变得沸腾,我顾不得找庄晓

的事,把电话往口袋里一揣,跳下人行道拔腿向前追去。
“徐晶!”我大声喊着,前面的身影没有反应,我加快脚步,眼看着追近了一段距离,正在这时“突突突突!”
身后响起震耳的马达轰鸣“站住!不要跑!”一辆警用摩托追了上来,随着一声刹车的尖叫,横

到我面前挡住了去路。“站住,身份证拿出来!”车上下来一个警察站在我跟前,硕大的头盔遮住了我的视线。
“身份证?”我收住脚步迟疑了一下,手伸到口袋里胡乱翻找,眼睛在人群中盯住了那越走越远的背影“白头盔”叉开腿站在面前,冷静地注视着我的举动,一手扶住

间的警

。
“身份证没带!工作证可以了吧?”我不耐烦地递了过去,把红塑料本交给他。警察一丝不苟地翻看着,谨慎地对照我的脸,半晌,把本子还给我:“你走吧,没事了,以后半夜三更地不要在马路上

跑。”
说完,他跨上车一溜烟走远了,我恶狠狠地瞪着远去的警车,却又无可奈何,回首再望,哪里还有那熟悉的身影?我呆呆地在树影里站了好一会儿,叹了口气,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前走去。
***半道上给季彤打了电话,她正在办公室里做帐,我问她:“晚上还工作?”“没法啊…后天回总公司

差呀!”她在电话里叫苦,话音一转“要不,你来陪陪我?呵呵呵!”
“那好,我这就过来,你让保安给我开门。”我关上手机,走向美罗城。这次很顺利地进了季彤公司的大门,她在门里面等着,笑盈盈地看我推开玻璃门,她

上来,我张开双臂抱着她,几

不见,季彤那柔软的身体有些生疏了,她挣脱了出来。
习惯地抚抚挽在后脑的发髻:“不跟你闹啦…我还得干活呢,”她一边说一边熄灭办公大厅的灯,领着我走进她的小房间“做不完的烂账,唉!我都

了两天了…”
她气馁地坐在椅子里长吁短叹,我打开一听刚买的罐装咖啡递给她:“喝吧,提提精神,早点完成回我那儿去,明天好好睡一觉。”“明天你上班?”季彤边喝边问。
“主任大查房,忙到中午就散了,节日半休。”“嗯…”她撇了撇嘴“你这算过的啥日子?大过节的…”言毕,她俯身趴在办公桌上埋头写字,把我扔在了一边。
我端着一罐可乐坐在季彤对面的折迭椅里,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,明晃晃的

光灯下,门窗紧闭的办公室显得越发狭小,雪白的墙壁矗立在四周,围出一方

仄的空间,我环顾一圈,视线最后落在季彤的身上。
虽然与季彤有过数次

绵,可是直到此刻,我才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容貌。季彤生就一张富于北方女

典型特征的瓜子脸,宽阔的前额发际线很高,圆润的脸颊线条

畅,小巧的下巴上嵌着

嘟嘟的嘴

,丰

的红

微微撅起。
随着她全神贯注地运算一张一歙,好象在念叨什么,唯一美中不足的,季彤的眼睑向下耷拉着,带点藐视一切的神气,所以她用眉笔把眼角画得飞向两鬓,像舞台上的刀马旦般地俏皮。
季彤发觉我在注视她,抬起头来瞟我一眼:“看啥呀?又不是没见过。”眼睛仍专注于桌面的文件堆里。
嘴角却浮起一抹浅笑,我解嘲地笑笑,没说话,目光继续在她身上巡视。今天季彤在

衣外面套了一件蓝布的工作大褂,褂子下面伸出两条精致的小腿,裹着


丝袜,双脚踩在灰色地毯上,高跟鞋歪在一旁。
我正在对着高跟鞋胡思

想,季彤“啪”的一声合上账簿,长出一口气说:“呼…好了,总算干完了。”她收拾好文件,站起来伸了个懒

。
然后

下蓝布大褂挂在椅背上,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跟前一侧身坐在我腿上“快半夜十二点了,还回你那儿去?”“你的车在楼下停车场?”我看她点头“出去转转,走远点。”季彤开着轿车在公路上飞驰,一路向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