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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没有人注意
 父亲仍旧独自霸占半边桌子,我和母亲还有徐晶缩在他对面,几杯烫热的花雕下肚,老爸兴致高了起来,开始有说有笑地给徐晶讲我小时候的调皮捣蛋,以及他至今仍奉为圭臬的“养不教,父之过,教不打,母之错。”

 徐晶边听边轻声笑,吃得很少,她很谨慎,眼角不时扫视着我脸上不自在的神情。母亲微笑着,不停给徐晶面前的碟子里夹菜,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们年轻的脸,也许勾起了她二,三十年前的回忆。

 吃完最后一道八宝饭,坐在沙发上休息,父母对徐晶的关怀态度已经和对宋岚相去不远了,虽然出乎我的意料,但结果总算符合我和徐晶利益。

 电视里赵本山和黄宏在声嘶力竭地嚷着东北土话,我和父亲在茶几上下象棋,老爸的技术一如既往地臭,悔棋往往要倒退到五步以前,沙发的另一角,母亲摸着徐晶的围巾观赏她织的花样,一家人在暖洋洋的吊灯光下,各有各的乐趣。

 十一点了,事先我和徐晶讲定,一到十点半左右就送她走,我站起身:“爸爸,姆妈,我要送徐晶回去了,太晚的话,和她一起住的两个女孩子会害怕我们敲门的。”徐晶一脸无辜地点头。

 “回去?哦…”老妈眼里闪过一丝不快,她当然不愿意万家守岁之夜,自己的儿子不能睡在自己的家里“侬送小徐回去再回来吗?”

 “唔…不了,”我犹豫了一下,想到回去还要和徐晶商量进一步的行动“十一点多了,我再来来去去的话要过十二点了,明天我和徐晶再一起来,”

 “好吧,明朝要来哦…”母亲无可奈何地答应了,脸上淡淡地笑,她意识到,过了今晚,儿子将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。“林阿姨,明天我和黄军再来,”徐晶怯生生地说,她也察觉到这是关键时刻。

 “走吧,明朝来…”母亲声调黯哑地说“走吧!明天早点来!小徐,啊!”老爸在沙发上着肚子,中气十足,眼睛仍看着电视里的小丑巩汉林。

 坐车回家的路上,徐晶兴奋得浑身发抖,身子紧紧贴住我,脸上尽是傻傻的笑,我受了她的感染,搂住她:“好啦!老婆,总算过关啦!”“嗯!老公,我思夜想的就是今天!总算过来了,过来了!”徐晶抱着我的胳膊,忘形地摇晃。

 在车上一摇晃,黄酒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,一进家门,我就倒在上呼呼大,嘴里一口口着酸气。徐晶给我拧了热巾捂脸,扶我起来喝了热水,我呆乎乎地坐在沿上,享受着女人的细心体贴。

 被窝里,洗去脂粉的徐晶用滚烫的身子焐热我,柔软的小手握住我迟钝的茎,她爬上来,下颌抵在我前,深情的眼神刺得我好痛,她弓起,扶着我的家伙纳入她的道。

 “老公,老公,老公,我们就要做夫了,是吗?”徐晶连声问我,用手抚摸着我的脸,慢慢地前后摆动。“老婆,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子了,”我气,开她垂下的长发,捧住她的面庞说。

 “不是,”她嘟起嘴,避开我出的浓重酒气,脸上仍漾幸福的笑“要你家里承认我,我才能真正做你的老婆。”“我爸爸妈妈今天对你蛮好吧,我笑着把她的下含在嘴里,用牙轻轻地咬。

 “嗯…”她笑得更甜了,停止部动作“我没想到你爸爸妈妈对我这样客气,不像你原来给我讲的那样严肃嘛…”我不出声地笑。

 想起刚才父母对徐晶的态度从凉到热,仍然隐隐有些忐忑不安。窗外突然响成一片,远远近近“劈劈啪啪”夹杂着高升炮竹间断的轰鸣,啊…新年伊始,来了。

 徐晶转头向窗外望了一阵,收回目光看着我向她的眼睛,她笑了,笑容里带着鼓励和默许,我猛地把她抱在前,翻身住她,用尽全力把进她的深处“哦!好!来呀!”

 徐晶惊叫一声,抬高腹部合我…一九九七年除夕子正,两具年轻的身体气,喊着对方的名字,在“吱哑”作响的上翻腾,撕杀…

 片刻之后,情退却,我和徐晶依偎着大口息,汗淋漓的身体下面是一大片溽黏滑的单,被窝里冒出股股腥酸的气味。

 整个新年黄金周,我和徐晶没有外出去旅游,每天的时间都在我父母家中渡过,我老爸老妈的态度始终是有节制的热情,徐晶大大咧咧地不当回事儿,我看在眼里,却惴惴地放不下心。

 节七天长假很快过去,又到了按钟点上班的日子,正月十五,今天是元宵节,上班出门前,和徐晶约定晚上回来我买点鱼虾,两人好好过一个年节尾巴。

 妈妈昨天白天趁我和徐晶不在家的时候来过一趟,在冰箱里放了一饭盒的汤团,临走前在冰箱门上贴了一张字条,告诉我元宵节不用回新家去过,因为父亲局里有什么联谊活动,父母都要去出席。

 看了母亲的留言,我笑了笑,公家请吃未必是假的,父亲对这种公款吃喝原则上是厌恶居多,但不能别人给脸不要脸。

 深层原因是老爸老妈不想让徐晶和宋岚同时出现。科室里大家还没有从新中清醒过来,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茫茫然的样子,病历之类的文书工作向来是小住院的责任,几个上级主治凑在一起头接耳地谈着来年买辆家庭汽车的梦想。

 他们的收入比我和师兄好得多,各种外快和分红加在一起每月有过万之谱,我连换辆变速山地车都要考虑再三,年假时,我和徐晶逛街时看见商店里新来的普加奇十八速山地车,一千多,咬了几次牙,可一搂住自己身旁的女人,隐约感到肩上有了家庭的担子,只得扭头悻悻走开。

 我闷着头伏在桌上疾疾地涂写,师兄王兵在他的桌子上忙着他那一堆。这小子节前十几天结了婚,老婆是本院内科的医生,有着上海女人少见的肥硕健壮,丈人是市卫生局一个处级干部。从王兵宣布婚期那天开始,他在科里的行情一泻千丈。从王兵确实结婚那天开始,他的面色就一天青似一天。

 上级医生查房的时候昏昏沉沉,时常靠着墙壁打瞌睡,在小办公室里也是整天唉声叹气,案头的《黄家驷》积了一层灰,他也懒得去理,空闲下来就仰在沙发里,对着天花板长嘘短叹。

 我忙乎了一个上午,把几慵懒沉淀下来的功课补齐了,我把病历夹放回护士办公室,慢慢走回自己房间。

 忽然,主任的办公室房门“吱哑”一声打开了,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,她见到我怔了怔,我认出她是在千岛湖出现过的姜的同事。

 “哎,侬好,”我习惯地点点头,算是打声招呼,她也认出是我,有点不自然地笑笑:“侬是黄军哦…好,侬好,长远不见啰…”她低下头想走开,我叫住她:“哎…请问,我还不晓得怎么称呼侬?”

 “哦…”她停住脚步“我姓刘,”“哦…刘医生,我想问侬…”我看了下四周,没有人注意我“姜怎么不来啦?以前是伊来联系我们科室的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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